社恐长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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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The Lobster(2)

EC深夜下棋频道(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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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用完晚餐后他们还有一场舞会,Charles这些天都有去,他已经可以找回一点曾经身着高档西装在各式各样的人群中周旋的感觉,曾经熟捻在心的东西要拾起是如此容易,只是心境已不同于彼时。

他和不同的男男女女举杯,几句寒暄后并无下文。他听到一些女士的窃窃私语,他回头朝她们笑了一下。

理所应当地,他没有看到Lehnsherr的长风衣或是黑色高领。他开始回忆起上次的棋局下到哪步,当Charles敲响214的房门时心里已经有了几套稳妥的走法,但离将死对方还有一段距离。

Charles几乎听不见房门内的脚步声,几分钟后Erik Lehnsherr披着一件浴袍诧异地看着门前的Charles,两个人哑口无言地盯着对方,尴尬随着他深色短发上的水珠滴落在门前的地毯上。

“嘿,我想,你没有接到我的留言?”Charles挥了挥手,像是把面前的什么东西挥走。Erik Lehnsherr摇摇头:“进来吧。”

Erik Lehnsherr一言不发地回到浴室,Charles感谢整洁的地面使他畅通无阻地进入了这个不算大的房间。不必要的桌椅和床头柜都被撤掉了,看起来总比Charles被衣物和书本堆满的狭隘空间宽敞得多,但Charles怀疑他们等一会儿该在哪里下棋。

不会是床上的,他把视线投到同地板一样整洁的床铺,那里几乎不像有人睡过的痕迹。不单是床,这个房间,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个人感情色彩。这在一家致力于配对与结合的酒店里几乎是诡异了。

Erik Lehnsherr出来时套着一件标志的黑色高领——他应该有数十件同款高领,Charles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的棋盘,随后他询问Charles是否需要一些酒精,Charles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他曾将酒精视为生命中的一部分。

“我可不知道酒店允许自带酒水。”Charles看着他从衣柜的暗箱里取出了一瓶朗姆酒,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得意的笑容:“私藏。”

Charles感到一瞬间的眩晕,说不清是因为酒的醇香还是Erik的笑容,他眨了眨眼:“只有你我知道,对吗?”

Erik Lehnsherr不置可否地耸肩,他的手很自然地搭上了他的椅背:“走吧。”

夜晚的海风很舒服,Charles鲜少离开酒店,他知道月光下的海面很美,他的窗外正对着散落着星空的深蓝丝绸。

他们寻到了一处远离情侣们的僻静之地,Erik低头复原棋局的时候Charles越过他肩膀看到远处黛青色的延绵山脉。他深棕的短发在幽幽的光亮下反射出柔和的白光。

他们熟悉对方的棋路像是多年的老友,眼下的这一盘不过是成百上千中的一局。

“你不是来寻找伴侣的。”他用了陈述句,Charles缜密的思路被他打断了:“什么?”“你心甘情愿变成动物被放逐森林,最后死于同种竞争。”

Erik观察着Charles脸上的表情,蓝眼睛皱起的眉头证明他听见并理解了他的话,可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Erik想,懦夫。

这一回Charles给不出任何回答,他无法否认,他害怕他灰绿瞳孔后的那只黑豹,害怕他洞悉他从不愿回首的过往。那段日子是缠绕在他身边的恶梦,他以为他换了一种生活就能够逃开,可是他没有。

他的声音几乎是苦涩的:“我别无选择。”

“你毁了你自己。”Erik寸步不让,他盯着他的目光让他感到了刺痛。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在人生最好的光景被生生打碎的感觉,你不明白失去双腿的感觉……”Charles压抑着胸口迸发的痛苦,他颤抖地继续,“整个世界对我而言都变了,我所拥有过的一切……我的朋友,你不会明白的。”

“你以为只有你,Charles。”他取走了他颤抖的手中的棋子,“那是因为你曾经过家家一般的生活蒙蔽了你的双眼,无数人遭受着形形色色的苦难,而你几乎不值一提。”

Charles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他,这简直超出了冷酷的程度,他枯槁的心脏同时肆虐起怒火与冰霜,逼迫他几乎要扯着眼前人的衣领咆哮出声。

“十四岁那年,我的双亲在我眼前惨死。接下来的日子我不择手段,只为了生存。”他冷漠地像是这残酷的一切与他无关,但是老天,这的确是Charles不曾想象过的,关于这样的命运,关于这个男人的过往。

“六年后我亲手把子弹送进了该死之人的脑袋,可笑的是我不用为此承担任何罪名。没有人敢声扬。

“这个世界从没有怜悯过我,而我也没有必要给它好脸色看。”

Charles低垂着目光,等待他的下文,但是他停下来为两人盛了一点酒。Charles伸手接过那杯澄黄的液体,指尖触碰的瞬间他忍不住去想这双手沾染过多少人的血液。

Erik放下酒杯低低地开口:“后来我就来到了这里,一个荒谬的乌托邦。但是也没什么不好,这里的生活纯粹得只需要动物的本能。”

“而且这里的狩猎活动也很合你意。”Charles同样尖锐地指出,Erik笑了一声,“你并不比我好,杀手先生。”

“起码动物本能让我想要活着。”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Charles感觉到那头黑豹松懈了。也许述说过往的确能使人放下心防。

之后便没有人说话了,遗忘的棋子被重新拾起,仿佛那段对话不曾发生过,只是沉默让Charles摄入了更多酒精。海风杂乱地卷进他的脑子里,他的思维迟钝了,他们的棋局还是没能在今晚结束。

在意识离开他之前,Charles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宿醉曾经是他的家常便饭,浆糊一团的大脑和隐隐翻涌的胃是附加品。他在自己的床上醒来,伴随着一阵尖锐的耳鸣,他放空大脑盯着天花板,直到雪白的墙面上出现扭动的暗红色的字母,他眯着眼把它们凑到一起:Erik Lehnsherr。

像极了鲜血的颜色。

准时的毫无感情的女声打破了他可怕的幻想,他猛地坐起身,又不得不忍受大脑缺血的眩晕。酸软无力的四肢让他下床的动作比往日艰难,他惊觉自己穿着整洁,身上也没有熏人的酒气。

无法正常运转的脑子让他记不清《须知》,但他直觉酗酒绝对是禁止的,这让他不安起来,这种糟糕的情绪一直维持到早餐完毕。

没有酒店人员强制要求他把手伸进面包机或者别的什么,他似乎忧心忡忡的样子引来了Hank的关心,他当然不能说昨晚他同一个杀人犯喝高了,于是含糊地说有点感冒。

Hank絮絮叨叨地在他耳边提醒他要好好休息,他不抱期待地环顾了一圈餐厅,确认了罪魁祸首不在场的事实。

Hank递过来一张纸巾,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解释道他刚才吸鼻子的声响有点大。也许他真的有点感冒了。Charles懊恼地抚上额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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